傅延突然听到‘啵’的一声轻响。时间仿佛有一瞬间的停滞。他像是点了穴似得,僵立在原地。很快,电话那边传来女人慵懒略带醉意的声音,似乎还带着隐隐的笑。“喂,找我有事?”酥酥麻麻的声音,像电流一样打进耳膜,让傅延的心脏狠狠一跳。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踢拉上拖鞋就往外走,同时对着电话道:“你喝醉了?位置发给我,我现在过去接你!”微风吹过,吹乱了盛肖苒那如丝般柔顺的长发。一旁的温宴礼见状,温柔地抬起手,将她的发丝地压到耳后。两人距离很近,傅延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他的耳朵。拢好盛肖苒的头发,温宴礼侧头看向别处,似乎对电话内容毫不在意,但那微微颤动的耳廓,还是泄露了他的小心思。盛肖苒抓了下男人的衣袖,示意他继续往前走。“找我什么事?”她的语气很淡,不带半点情绪。傅延站在衣柜前,手悬停在一排衣物上方,原本挑选衣服的动作因为盛肖苒冷淡疏离的态度戛然停止。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想要与自己保持普通朋友甚至陌生人之间那种遥远的社交距离。这种感觉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让他浑身发冷。傅延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自嘲地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走出了衣帽间。他拿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咖啡,毫不犹豫的猛灌了一口。冰冷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却无法舒缓他失落的情绪。“你打算把沁心园的房子卖掉?是不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难题了,要是因为资金方面有难处,我这儿倒是能够帮衬一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盛肖苒便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不是。”她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温宴礼的身高正好能帮她挡住刺眼的阳光,以至于她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你怎么知道我要卖掉房子?”这问题是问傅延,同样也是问温宴礼。男人朝她微微颔首。盛肖苒便知道是他的手笔。不愧是在短时间内迅速挤进百强之列的大企业,办事效率就是高!她这边才刚刚答应房产置换,卖房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了。“刚才子恒打电话给我,说你要卖房子……”傅延似乎是想到什么,再次转身进入衣帽间。他耳朵夹着手机。一遍讲话,一遍选了套衣服快速更换。“你跟子恒的官司,就是之前他送你去儒风堂那件事儿!他希望我能从你这里拿到一份谅解书。”“我这两天实在太忙,抽不出时间找你。他可能是等不及,亲自过去找你,正好遇到中介带人看房!”傅延换好衣服往外走,经过客房的时候,看到小团子正站在白板前画画。听到他的声音,小团子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木讷,但眼神很亮。小团子走过来,拉着傅延的手,想要展示自己刚完成的作品。白板上用彩笔画着一个穿裙子的女人,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两人中间拉着一个小小的人。“你这是画的爸爸妈妈吗?”傅延没挂电话,笑着询问。小团子摇头。她拿起彩笔,在女人的手上画了个方方的盒子,盒子里好像还有东西,画完转头看他。傅延灵机一动,“你是画的苒阿姨跟我,对吗?”小团子点点头,选了支蓝色的水彩笔,给盛肖苒的裙子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