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完水，沈煜城并没离开，而是在旁边沙发上坐了下来。屋里烧着暖炉，并不冷。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衣。袖扣没系，手腕上，一圈红痕若隐若现。姜野扫了眼。估计陆白薇又虐待他了。不过这些跟姜野要做的事没关系，姜野也没有过问的义务。移开了视线。沈煜城定定的打量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水很干净，喝就行。”姜野回：“不渴。”沈煜城轻嗤了声：“你要是这么小心翼翼，我劝你还是回去，她这个助理，你当不了。”姜野没回答他的话。沈煜城又坐起了身体。微微靠近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你怎么想的？我找你合作你不答应，跑来给她当助理？”姜野：“与虎谋皮的事儿，我不干。”沈煜城恼火。瞪了姜野一眼。愤然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姜野莞尔：“沈先生没有自己的事干吗？有功夫在这儿陪我聊天？”沈煜城脸刹时黑了。嘴上道：“死的时候别求我救你。”起身走了。姜野这才腾出空打量屋子。屋子分上下两屋，客厅不算大，家具多是枣红色木质的。靠墙的柜子上摆着台索尼电视机。比沈煜城在她对门放的那台大，应该是21寸的。角落里摆着台绿色电冰箱。目光投向二楼时，有道身影一晃，缩到墙后面去了。匆匆一瞥，姜野只看出是个男人。姜野等了一个多钟头。陆白薇才慢悠悠的，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她穿着白色真丝睡衣。领口很低。白色肌肤上，有大片欢愉后的痕迹。仗着站在位置高，陆白薇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傲慢开口：“不好意思，昨晚有点儿累，让你久等了。”姜野笑笑，并不介意：“小陆总客气，我按天拿加班费。”陆白薇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没表露出来。轻飘飘的开口：“需要做的工作，巩校长应该给你交待过了吧？”姜野：“说过了。”陆白薇：“既然说过了，那你先上来帮我收拾下卧室吧。”巩校长说的是帮忙处理琐事。不过姜野早预料到，来了之后，陆白薇肯定要把她当佣人使唤。最好能让她把这个地方里里面面全擦一遍，还省了她找机会搜查。卧室里场面异常惨烈。姜野知道沈煜城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也难怪他想摆脱。姜野戴了手套。挨个仔细的“收拾”。陆白薇双手环胸，倚在门口，冷冷的望着她。眼底有算计的精芒。许久，又高高在上的提醒：“手脚利落点，这里的东西都贵的很，弄坏了你赔不起。”姜野把烧了一半的蜡烛丢进垃圾篓。沾血的小皮鞭也丢进去。不卑不亢的回：“小陆总担心弄坏东西，不如请专业的人来打扫吧。”陆白薇哼出个单音。又说：“听说你家境不太好，不会手脚不干净吧？”姜野笑着看她。笑意晏晏：“小陆总家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故意这么说，打算让我来背锅吧？”陆白薇脸白了白。丢下句“伶牙俐齿”，转身走了。姜野借着收拾的空当，把卧室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没有别的发现。也对。陆白薇又不傻，再自负也不至于把证据送到她眼皮底下来。拿着垃圾篓出去倒垃圾。沈煜城站在门外，视线扫过垃圾篓里的东西，眼底有无法无视的屈辱和不甘。姜野从他身边路过。他忽然伸手，钳住了她手臂。嗓音低沉：“你既然都看到了，就帮帮我。”没了之前的骄傲。还说：“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姜野目光落拽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上。问他：“有次我女儿的幼儿园进了个绑匪，差点伤了我女儿，隔天你来找我，问送我的礼物喜不喜欢。你所说的礼物，是绑我女儿的绑匪吗？”沈煜城顿了顿。继而道：“是陆白薇让我干的，人也是她捡回来的。”姜野了然。笑了下。不温不火的开口：“小陆总要是看到你跟我拉拉扯扯，会怎么样？”沈煜城一怔。松了手。姜野从他身边走过。他阴沉的嗓音说：“他们不会放过你。”还说：“你那个当兵的男朋友，把你从派出所保出来都费劲，他又能帮得了你什么？能帮你回到你父母身边的，只有我。”姜野脚步微顿：“你错了，他把我从派出所保出来，还挺容易的。”陆白薇一天没出门。找姜野来的目的，大概是为了羞辱她。指使她干些佣人干的活。姜野有自己目的。陆白薇说什么是什么，让干啥干啥。搞的陆白薇想朝她发脾气，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拿沈煜城撒气。沈煜城每次都好脾气的哄着，和姜野平时见到的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先生”，不太一样。两天后，姜里把屋子里里外外摸清楚了。除了二楼最里面的两个房间。那两间有一间是书房，平时上着锁，陆白薇交待过不让她进去。另一间是卧室。住着的，应该是她来的第一天，躲在墙角打量她的人。这两天他一直没出过房门，饭都是在屋里吃的，姜野没见过他。到了第三天，陆白薇要去见什么人。叫姜野先回去。带着沈煜城出了门。姜野没离开。陆白薇走后，她就返回了屋里。到二楼，先敲了敲那间卧室的房门，说：“先生，小陆总出门了，晚饭应该不回来吃。让问一下，饭是给您做好送过来，还是您自己出去吃？”里面传来脚步声。姜野以为他要开门，等了片刻，那脚步又绕了回去，屋里传出男人慵懒的嗓音：“你不用管了。”姜野：“好。”又等了片刻，里面没再传出动静。从头上拆下个线卡子。开了书房的锁。这手艺，还是她前世在公安大学，跟班里同学学的。进了书房，她果然柜子里，看到一个跟国营饭店一模一样的酒杯。同时，对面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