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渊其实在阁中守了沈晏清大半夜,待亲眼目睹沈晏清身上的伤口是真的已经完全愈合后才离开。

    他先是找了个旮旯胡同将那一堆染血的衣物焚烧,然后带着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腰牌去了书房。

    沈陵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沈晏清醒来后发现他的行为,甚至还有点期待沈晏清的反应,猜测他会不会一个暴怒命令重甲兵将自己诛杀。

    但沈陵渊心里也明白,那人八成又会是一副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无所谓的转头离开。

    还是与以前一样,两个看不清长相的重甲兵守在院门口,院子中摆放着擦得锃亮的机关重弩,也不知道这书房中到底藏了些什么,别的地方杀手都泛滥了,沈晏清还要派精兵强将守在这儿。

    沈陵渊平静的走上前,举了腰牌,“侯爷命我进去一趟。”

    重甲兵整齐的行了个礼,暂时关闭了机关,打开门放他进去。

    径直绕过那一大杀器,沈陵渊进了书房,整个屋子内部均能找到被烧焦的痕迹,到处发黑,再回想当天沈陵渊在暗巷中看到的火光与青烟,大火定是烧穿了整个书房,而沈晏清则是是命人修缮过屋顶和墙壁,相当于将火灾现场整个围了起来。

    沈陵渊随意的翻动着焦糊的书籍,不出所料大多面目全非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唯能半蹲在房中央焦糊的地方陷入沉思。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位置原来摆放的是一张案台,长兴侯在府中时经常在此处处理军务,同时,也是陆骁自焚的地点。

    距离事发已过去一年多,就算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早就被清理干净,沈陵渊眼眸微暗,心脏又是忍不住的抽痛,但很快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因为这次除了要调查陆骁的死因,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

    头顶脚步声渐行渐远,想来重甲兵应是回归了值守岗位,沈陵渊蹑着脚步来到门边,透过门缝,确认再没有其他人前来打扰之后走到左手边的第一个书架旁,再次蹲下身。

    这回他是单手撑地,用另一手扣开了地面松动的石板,露出一排通往昏暗地下的陡峭阶梯,沈陵渊没有任何犹豫,拿了书架上的折子点燃火把,当即跳下了去。

    待他双脚回归平地,入目是一片漆黑的长廊,沈陵渊一边向内行进,一边凭着记忆将石壁上的蜡烛挨个点燃,眼前的光景逐渐清晰。

    这个密室是在他幼年躲在柜子里偷看长兴侯时偶然间发现的,如今这里的摆设、陈列,与来过的那次并无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只有当时堆了满桌子的设计图纸,现在都已经不见了。